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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知觉。


书写。
摄于 21/3/2015。

我是一名医学系生。
步入验尸房旁观人体解剖,
目不转睛专注在赤裸裸的人体已经横躺在铁桌子上。
这冰冷的铁桌子上冰冷的僵硬身躯失去了体温与灵魂等待着任尔鱼肉。我并不是对他或它不敬。
当大家面对这人体被扯去了遮掩的白布,一目了然的当儿却又沉默无法言语。
而微弱的声音在一旁阅读着死者名字、性别、案件编号等,述写着解剖基本程序开始。
这哑语无声的气氛,是否在为死者默哀?是否在为死者祈福安祥?

或许这眼前上演着现实版洗冤录,
 经验法医们仔细察看身体各部分的伤痕。
拍摄并度量深度,宽度与伤口类型。手握一把利刃往肌肤划去数下至深层肌肉见骨。
刀功一刀刀直下俐落没有多余血流喷溅。
头骨被锯开。脑袋被取出。胸口被剥开,心肺被取出。肚皮被切开,肠肚被取出。
各人体内脏器官气管都被取出一一验查。
眼见被掏空的身躯,可这躯壳没有知觉没有痛楚不会反抗不会皱眉头不会喊疼。
流出的血也不再鲜红,深红里有一丝丝血块迹着铁桌子让头一方的水龙头流着自来水定时清洗着。

麻木没人性的解剖程序在死者已矣却还要切割全部内脏来查看方能写入报告。
然而法医定义着面对死者的基本尊重:为死者伸冤似乎更合死者公道与法律公正的意义。
它头部的致命伤深能见骨至脑袋内出血,清晰可见谋害者想要夺命的动机。
它颈部喉咙被开了一个孔,描写着医者急跳墙想要救命的急救步骤来不及。

不时一阵尸臭袭击隔着口罩的鼻子。
而我刺鼻那某某的头部重创死因多么残忍地被谋害。
围观的未来医者们蒙着鼻口皱着眉头,却指指点点请求学习点什么。
在旁人们议论纭纭;唯独这泰然横躺着无动于衷,保持着它独特的沉默。
这强烈对比述写着:生死。

他的人生被结束了。他的灵魂老早走了。
这曾经的生命体被赤裸了,被切开了再缝回原样。他早走了一步。
这些未来医者的生涯刚要启程,他们的灵魂含苞待放。
这迫不及待奉献的心魂抱着一个救济伤病的梦想更近一步。

何时耳边闪过张学友的歌曲:醒着做梦 ~
~我裝得 那麼像 只希望時間會寬容
我醒著做夢 就是痛也痛得感動
誓言像夢話 那就留在夢裡背誦
只有在夢中 哪怕喊破喉嚨 
說你永遠是原來的你 你無動於衷~


临走前,
我对它微笑示谢。
它没有回应,依旧摆着它泰然的姿色。
或许它被割去了喉咙,沉默是金似乎成了理所当然。

我盼他安息。一路好走。
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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