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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医生日迹十二:疼爱我的人。


"医生,So What?"
吴奕品医生 著。
(*最近重新阅读的书本,翻阅的同时忽然共鸣)

书本里头第二十一章 《回忆。生命。》里的开场白写着:

      "有些故事,明明在脑海里盘旋已久,却迟迟无法提笔完成。是因为这些人事物在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所以不愿草率提笔?又或是自己潜意识里不想触碰这欲醒还睡的记忆?也许自己尚未整理好情绪,面对一些已发生的结果与遗憾。

      而当记忆随着万能时间的慰藉渐渐逝去时,却又着急地在记忆库里翻箱倒柜,狠狠地抓着风筝随风而去的尾巴,试图留着它。也不晓得是不自觉的不舍得,或是自作孽,变态地享受着患得患失的瘾。然而,回忆中的一切,早已成为现实中的结果,无法按下回转键,重新录制,只能成为未来的警惕。唯有在适当的时候,重新播放这出人生短剧,检视检讨剧本中的败笔,好让生命更为旬丽夺目。" 

(出自 吴奕品医生著作 的 “医生,So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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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迟来的一篇记忆记载,回忆着那疼爱我的老姨丈。
请包容我的小脑袋,若我没记错:
那天是十二月细雨偶尔迎面微风的旁晚,麻坡细雨绵绵一个早晨至下午。
我总是不太想回忆那隐隐约约的记忆,那丰富的情感总会在下笔之际崩堤涌泄得不能自己。
拖拖拉拉地拖泥带水着,许久后终于说服自己需要整合需要坚强和面对现实的同时,越想要平静面对又越是难以安然。
这篇博客文也因此被延迟一日一个月然后又几个月。


那天是如常的上课日子早上到医院上课,
中午午餐随便填肚后赶着回来大学笔试某某我记不起的科目。
傍晚拖着那僵尸般疲惫的身体躯壳回宿舍,才想要倒头熟睡休息时收到一通电话:


“老姨丈在家爬楼梯清理时跌下不省人事,没痛没辛苦地过世了。”



突然而来的噩耗使我晴天霹雳,停顿了一下,沉默了许久。
纵然我修读医学系中翻阅过无数心脏病发或是脑中风等突发疾病暴毙的病例,
然而脑海里一片空白久久无法接受这唐突的残酷,
更多是种种疑问和惊讶这没什么病痛的健康老人为何如此突然离世。


下一秒的脑海闪过无数和老姨丈一起生活的画面,
心底的情绪一时涌到心头并湿红了眼眶:

这老姨丈陪着我长大,看着我成长懂事的;
我小时候总爱他驾车载着我去他龙邦的家小住数日,
我怀念他那灰蓝的本田摩托总会托着我在他胸前,小脚丫放在前方的小篮子穿梭在住宅区小巷溜达兜风,
有时我还顽皮地使劲玩弄摩托车的喇叭似乎不怕干扰别人被大人打骂。

四岁那年,妈妈临产弟弟的时候,我被老姨丈从吉隆坡载到龙邦的家里生活数个礼拜。
当时的老姨还在龙邦幼儿园教书然后一并带上我去上课,顿时成了课室里头最年幼的小屁孩。呵呵。
记忆里,在我三兄弟里头似乎就只有我曾经好几次和老姨丈一起进入他的果园里除草和採水果。
我当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犹如顽猴难驯般在果园内奔跑乱钻。
老姨和老姨丈还要不时大喊要注意野猪和蛇虫! 
然后回忆里甜蜜的那一幕是我站在榴莲树下注视着树上挂满的榴莲。
“老姨丈!我要摘榴莲!” (天真无邪又童言无忌。呵呵)
迎面而来的是老姨老姨丈一阵爆笑。我当时还不知廉耻地生气大人呢。哈哈。

后来,我懂事后学会了榴莲成熟后自会跌下,不需要摘的。就等着捡榴莲就好。
过了年幼天真的年龄后,上课学知识后老姨丈不时会拜访我家吃晚餐还是喝杯普洱茶聊天。
或许这几家人在吉隆坡也住得靠近,
老姨丈,大舅和我爸也算是三剑客,大家都是彼此的扑克牌“十三花”的伯乐。

老姨丈和老姨对我还是如常疼爱有加,
不知前几世修行来的福气,老姨丈与我的因缘巧合下碰了面就自此纠缠在一起,
我不会忘记 初中三 PMR 与 中五 SPM 成绩出炉的时候总会收到老姨丈的礼物,
老姨丈没怎么问成绩如何,都是一贯送了我 Parker 笔以示鼓励我需要继续努力。
过年过节总会有他的身影和欢笑,
每回我一家五口下龙邦他家时他都会给每个人端上一人一罐一百号(100 plus)汽水。
龙邦就是老姨丈的地盘(老姨丈自己硬说的),所以老姨丈总会晚餐时找机会溜跑去付钱。
从我小时候他总会叫“Jin Jin” 或是 “阿 Jin”, 直到后来我上大学后海外留学他改口叫“Doctor to be" 或是 "Future Doctor"。
我相信他是以我为荣的,而这么多年来疼惜着我的那份盛情与情感总会让我向往着。珍惜着。

写着写着我的鼻子又来一酸,
那不听话的眼眶又温热起来了,湿了脸庞。
我无法继续描写,就此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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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姨丈去世数月后的那一年农历新年(年初二),我为他上了一炷香。
我仍然不习惯地凝望着那神台上熟悉的照片,一旁憔悴的老姨仍然难掩悲痛的情感。
有一种硬要割舍的不舍无法拒绝,硬硬需要接受他已不在的现实,
那两支Parker仍然如常地被珍藏在上着锁的抽屉里,我盼他继续活在我的记忆里陪伴着我。

那年的农历新年也不再一样了。


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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